大四上是艱辛的一個學期,我其實覺得不亞於大三上。
這學期忙推甄、忙課業(硬課就兩個了)、忙家裡的事情,種種事情接踵而至,絲毫沒有給予我喘息的機會。
幸運地,上帝還是憐憫我,只是過程真的很艱辛,但我相信天父都知道。
這學期心態控制地不好也不壞,沒有中庸之道這麼高深,也是不斷地起起伏伏,本來是想說學期成績是高是低就算了,甚至常常想說能過就好。
直至今日成績一科一科的出來,發現自己的成績還是保持地不錯,但自己卻已不如以往地認真,一切只能將榮耀歸給神。
像是機率統計,期末考意外考了90分(前10高分的樣子,修課人數145人),然而我因為偷懶沒有去看考卷所以我也不知道錯哪裡。
不過機率統計這學期老師調分調好少啊。
聽說以往都是調10幾分,這學期卻只有調3分,所以我的原始成績是83.88,後來變87(應該是83.88+3然後系統自動四捨五入進位,沒辦法期中考兩題算錯瞬間少20分)
不得不說機率統計真的讓我異常害怕,其一是它是必修,我一定要過;其二是它非常硬,因為老師幾年前去哈佛念書,發現機率統計是機器學習、類神經等等的重要基礎課,所以學期初老師就開宗明義地說這堂課會當30%的人,然後考試很活,需要真的讀懂才能考好,聽說也有人重修了三次。
其實一開始我是怕老師的,但老師非常有教學熱忱,於是之後我愈來愈尊敬他。
每次下課老師都說「有問題我在前面」,也不會對學生問的問題投以訕笑之姿。
(這學期修另外一堂課,問該堂任課老師他還會說這不是好幾個禮拜前就講過了嗎,自此之後我就決定再也不問他,更何況那個老師自己也不懂。嗯我真的覺得當老師的人要有極大的耐心。)
上到學期末我其實最喜歡的課是機率統計,每周又怕又期待(怕突擊小考!)
雖然上課不見得能跟上,但是我覺得跟老師的同步率算是很高的,只是礙於期末時間不足,所以沒有念得更精。
我在11月底找完指導教授後我就認知到機率統計非常重要,因為跟我未來研所要做的方向有極大的相關。
所以我後來上課都比學期一開始還專心,很多人都說我上課本來就很認真,但老實說大部分的時間我都是在恍神地抄寫老師說的話,只有帶回家念的時候才會動腦。
因此大家所見的上課認真的我其實是靈魂抽離、完全機械式運作的我。
行動網路期中考完後一周是快樂的郊遊參訪科工館的電信展覽。
很開心的同時又很擔憂,因為我那時候機率統計的準備進度超級可怕(非常差),那時候只念完一遍。
所以看個展覽,滿腦子想的都是機率統計機率統計。
回到那天,早上上完微算機,就跟朋友直接衝去火車站,因為臨時起意說要去吃藏壽司,讓我整個滿心期待(然後腦袋裡又都是機率統計)
所以在火車站等車時我就把機率統計課本拿起來讀,讀到一半想到今天台大好像放榜,拿出手機看,一開始查網媒所想說:「咦怎麼連備取都沒有...」
很害怕,然後查找資工所,往復找尋終於在正取找著自己的名字,趕快傳訊息跟媽媽說,並且感謝天父,內心禱告完後繼續念機率統計。
(後來聽學長說資工所和網媒所不會重榜)
讀完考試範圍的最後一章後車也來了,後來就搭搭搭到了巨蛋,開始瘋狂地吃壽司。
這是我第一次吃藏壽司,好有趣,起初拿盤子我整個雷,後來多用金錢練習幾次就上手了。
嗯這個真的好好吃!但是生蛋黃我很怕...所以蛋黃後來給朋友吃了@@
但是鮪魚手卷好噁心,我很難得會說食物噁心,會說食物噁心只有少數幾種情況,其中一種就是裡面有放生的蔥。
對那個鮪魚手卷有蔥,一堆蔥,儘管它超大份、看起來CP值看起來很高,但絕對會被我列為拒絕往來戶!
而且把蔥挑到整個鮪魚都還是有蔥的味道...
我覺得我必須提到干貝,一開始我不太願意拿干貝因為覺得CP值好低。
但吃完才覺得真是太驚為天人了,覺得很後悔一開始拿超多鮭魚,因為這整個讓我的小宇宙爆發啊啊啊!
不過吃壽司真的不太會飽,本來還想再多點一個拉麵的,但是這樣應該會破產所以作罷,最後以一個抹茶冰淇淋作結。
以下為內心話。
我原本以為四上應該會是我的清閒時刻,沒想到機率統計和微算機是這麼地硬,然後整個10月我幾乎都花在推甄上面,常常突然想到甚麼東西就打開電腦改自傳、改備審,上傳前也檢查非常多遍,深怕有一丁點錯誤。
而且在報推甄的時候我非常緊張,因為幫我寫推薦信的其中一個老師(簡稱A老師)遲遲不上傳,我也不好意思一職催促老師(我是有催促的,老師也有已讀,但一直就是沒有看到系統老師有上傳)
後來老師終於上傳兩所的推薦信,但還是沒有上傳最後一間。那天下午我很緊張地趕快再寄信給一個我很尊敬的T老師,老師一下就回信說願意幫我寫,也在一小時內就處理完了推薦信件,那真的是很緊急又可怕,心跳整個快跳出來,內心充滿感謝。
最後A老師還是沒有上傳我最後一間學校,唉...真的幸好有再請T老師幫我寫。
對於一個受試者,除非萬全準備(指的是事前能知道所有會發生的情況,並且正確應答方式已了然於胸了),不然緊張及擔憂在所難免。
學姊說我的在校成績申請清交成完全就是要直接錄取的,台大因為是眾人的第一志願,所以難度很高很難預測,不過她覺得也會上。
我真的超怕一間都上不了。
後來一間一間地出來了,我忘記順序是甚麼,但我記得是成大資工和台大電機先放榜,我都是正取,但是杞人憂天如我,旋即有接踵而至的煩惱。
我很認真地跟家人討論是不是要留成大,但家人跟我講說「如果你要留成大那幹嘛報台大」當初會報那麼多間學校就是因為我不能保證哪間學校會錄取我啊...
我懂他們希望我念台大,我自己當然很清楚台大是很好的學校,世俗的排名也是台清交成。
但因為成大我熟,大概哪個老師的性格如何我都略知一二,因為做過專題,所以我太了解指導教授的重要性,而且其實在報名推甄的時候我就已經想好要找哪個老師了(這位老師也是幫我寫推薦信的恩師,不過我並不打算把本來希望找她當我的指導教授這件事跟她說。)
後來台大資工放榜,我也是正取。那時我真的覺得這一切真是天父給我的恩典,同時也想起了對外公的承諾,所以我就接受了家人的建議,決定去念。不過因為寄信寄得太晚,看起來很好的網路實驗室滿了(這學期我還有為了研究所選網路相關的課程耶)後來去PTT看,發現有位做影像處理,聽說脾氣不錯的老師,於是我就立刻寫信給老師,老師也說願意見我,後來我去台北頒獎的隔天就去找影像處理老師。
因此我未來就是要走影像處理了,希望一切可以很順利,謝謝天父,阿門。
我是矛盾的人,其實我也很希望能上台大,但是因為種種因素讓我蹉跎不前。
9月底、10月幾乎整個月我都把時間花在準備推甄資料上,其實我暑假就開始了,但實際在報名的時候才發現要交的東西還要多更多,所以有時候白天要勤跑教務處,晚上回家的時候再繼續修改備審資料。
其實與此同時9月的時候我的外公就住進了加護病房,也要插管,情況愈來愈惡化,我非常害怕會失去外公,但我深知老化是天道,沒有人能阻撓。
我幾乎每週都會去看外公,有一次去看外公的時候他眼睛正閉著,身上插滿了管子,那時是報推甄的前一周,我跟他說:「公公,下禮拜我開始要推甄了...」
話講到一半的時候我就痛哭失聲,繼續說「我會努力地報推甄。」發現他看著我,我那時候在想外公在想甚麼呢?在想希望我不要哭了嗎?我想一定是的,但外公我真的無法止住情緒與淚水啊。
散置的儀器、一罐罐要施打的藥劑、純白的棉被、冷森森的鐵瓶,每次探視時間我親眼所見的皆如是,一成不變的冰冷。
十月六號星期天的早上五點,睡到一半的時候我被冷醒,覺得腦袋無法控管我的體溫,蓋了再多層棉被都沒有用;喉嚨像被劃開口子,好痛。
我想說起來跳一跳,看看是否能幫自己加溫,結果徒勞無功。
等媽媽起來上廁所,我跟她說我的身體好像壞了,可能要掛急診。
後來就去高醫檢查,我得了流感,打點滴從七點打到快十點。然後回家還是很痛苦,覺得快死掉了,睡也睡不著。
媽媽就一直照顧我,傍晚的時候媽媽說我生病成這樣她不知道要不要去看外公,但外公的情況也非常地不好,我說還是要去看,姊姊也跟媽媽一起出門,而我躺在家休息。
看完外公後,19:00媽媽就回來,媽媽說在醫院時她和阿姨不斷地跟外公說如果看到白光不要懼怕就向那裏走。(我也很詫異為甚麼那陣子常常講到往生的事情)
當時我媽媽說很想向外公跪下,但是因為在醫院不方便,她就問我姊姊該怎麼做,因為姊姊之前在日本待了好幾年的關係,她就跟媽媽說可以用敬禮的方式。
於是我媽媽和阿姨們就向外公敬禮,感念他的養育之恩。
晚上八點,捎來外公離世的噩耗。我媽跟我在房間裡痛哭失聲。
其實我好懊悔,為甚麼我這麼剛好當天生重病呢?我沒有辦法見到我的外公的最後一面。
他很小的時候就隻身一人到台灣,在這邊成家立業,想至此我每次都會不禁潸然淚下。
媽媽說她常常會記起小時候看著自己的爸爸的背影,獨自坐火車去台中只為了要工作養家。
我的外公是這世界上最好的人。
後來我跟媽媽都覺得外公離苦得樂了很好,而且我們也相信外公已經去天國了,去天父的國度,直到永遠。
媽媽說很感謝我說一定要去看外公,說見到外公最後一面讓他此生沒有後悔。
我才是很感謝媽媽,因為她把外公的照片拍了下來,我能典藏一輩子。
考機率統計期中考的早上,我在圖書館唸到一半也是想到外公就趴在桌上痛哭,然後擦乾淚水,之後前往考場努力考試。
一次微算機期末專題做到半夜兩點,我走回租屋處。當時下著雨,路上的燈光是黃色的,此情此景讓我想到媽媽拍的外公過世前的照片,他那時躺在病床上,旁邊是鵝黃色的保溫燈正照著他。
於是我走到一半就蹲下去在路邊哭,我真的很想您,沒有忘記您。
我和我姊是我們這輩唯二會講湖北話的小孩(其他親戚都不會),每次講湖北話的時候,我總覺得這是跟您的連結。
我會用一輩子思念您,希望外公在天國能夠像小孩子一樣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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